李桐
南非世界杯的主题词是呜呜祖拉。过去的二十八夜,六十二场比赛,就像这种赶狒狒的乐器发出的声音一样,混沌、嘈杂、不着调、难以名状。非洲大陆的确是一块原始而神秘的土地,在这里,每天都上演不重样的人间奇迹,大悲大喜,只在转念之间。
这是英雄主义的盛夏,生如夏花。美国对加纳,乌拉圭与加纳,乌拉圭与荷兰,一条男人专属的战线,悲壮、激烈、悬念、对抗与阴险,所有大片的元素应有尽有。他们像战士一样前赴后继,与其慢慢泯灭,不如瞬间燃烧而逝。
这是保守主义的隆冬,心如冷雪。荷兰对丹麦、日本、喀麦隆、斯洛伐克、巴西和乌拉圭,除了胜利,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,除了胜利本身,他们什么都没有带走。曾经的无冕之王向着人生中第一顶帽子多快好省加速前进,代价是在奔跑的过程中,漂亮的羽毛掉落一地。荷兰人终于坐在宝马车里哭,那些喝着攻势足球的狼奶长大的理想主义者,坐在历史的河边黯然神伤。
这是希望之春,年轻的德国队,年轻的西班牙,完美可望不可及,但在这老谋深算的江湖,以托马斯·穆勒、厄齐尔,比利亚和佩德罗为代表的两大流派的年轻人,分别背负着身后联赛与国家的希望,在世界杯上开始自己的人生。
这是失望之秋,万众瞩目的卡卡、C罗、鲁尼和梅西,都未能在非洲大陆上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。四年生死两茫茫,除了年轻一些的梅西,他们注定要带着遗憾缓慢地淡出视线。或许,那一日孤单的转身,即是世界杯上的永别。
七月是南半球的冬天,温暖的亮色才是万众瞩目的潮流。当红色的西班牙携手越来越亮艳的橙色荷兰走向约翰内斯堡,这个周末,注定要来得比四年前,来得更热烈一些。